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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EM DE KOONING,《無題XII》,1975年,布面油畫,202.6 × 177.2厘米。版權屬Willem de Kooning Foundation/Artists Rights Society,紐約。影像由倫敦/紐約Lévy Gorvy提供。

保持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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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一世紀初,中國以世界未來藝術市場的溫床之姿出現;而這種預感現在則成為了現實。自2010年以來,中國一直是僅次於美國的全球第二大藝術品市場,只除了2015年和2016年一度落後於英國。在2017年,中國占全球總銷售額六百三十七億美元的21%。

而作為這種增長的一部分,過去十五年中,許多藝術博覽會都試圖在這個地區開創事業。這些商業平台中最重要和最成功的是香港巴塞爾藝術博覽會,由瑞士企業MCH集團擁有,自2013年以來一直在香港特別行政區開展業務。這個展覽會在地區內的領先地位在2018年展會(三月二十九至三十一日)中尤其明顯,當時的「標皇」是在開幕當天由LévyGorvy畫廊以三千五百萬美元出售的Willem de Kooning抽象畫作《無題XII》(1975) ── 創下了展會的紀錄。亞洲藝術家的作品銷售同樣活躍,其中包括李禹煥的畫作《With Winds》(1987),以超過一百萬美元的價格在Tina Kim和Kukje Gallery的展位上銷售。

雖然毫無疑問,該地區的許多重大交易都發生在香港巴塞爾藝術博覽會,但該展會對與會者的選擇很嚴格。而隨著各個新展覽會的出現,問題就在於這種作業模式對主辦方來說是否仍然有利?隨著參與成本的上升和利潤的微薄,畫廊對他們的進行投資的地點也越來越挑剔。

那些希望進入中國市場的人可以選擇參加在十一月舉辦的這些上海展覽會:Art021(十一月八至十一日)和西岸藝術與設計博覽會(十一月八至十日)。現時,Art021還沒有很穩固的地位;但相反在西岸藝術與設計博覽會上,銷售額則沒有低於一百萬美元大關。Ben Brown Fine Arts以低於一百六十萬美元的價格將Gerhard Richter的油畫《Abstraktes Bild》(1990)放在一個中國私人收藏中,而草間彌生2015年作的南瓜雕塑則在開幕當天在大田秀則畫廊的展位上以一百萬至二百萬美元的價格被搶購一空。然而,在中國大陸銷售有重大的權衡取捨。要將藝術品和目錄導入中國,經銷商必須提前幾周向市文化局和海關當局提交內容詳情。據報導,市場上其中兩位最受歡迎的畫家Georg Baselitz和Francis Bacon的畫作在2018年被禁售,是因為作品中裸露、性相關內容和政治主題都是被嚴格禁止的。

西岸藝術中心A展廳的外觀,是2018年西岸藝術與設計博覽會的舉辦場地。影像由Ophelia Lai為《亞太藝術》拍攝。

路途艱辛

世界各地的新興市場,從俄羅斯到巴西、土耳其、印度、菲律賓和許多其他地方,在過去六年中經濟發展和政治自由都經歷了低迷──這是一些經濟學家稱之為慢性經濟崩潰的一部分。但這些弱點甚至在2018年影響了部分大型企業。MCH集團於十一月二日宣布了一系列回滾措施,其中包括從七月十三日剛剛公佈的新加坡新展會Art SG撤出;以及出售其於2016年九月收購的印度藝術博覽會的60.3%股權。根據臨時首席執行官Hans-Kristian Hoejsgaard的說法,縮小規模旨在穩定母公司,以應對「滿足展覽和活動行業的根本變化所需要的深刻變革」。

MCH集團還指出,顧客對遠程購買越來越有信心,因此必須重新審視藝術博覽會提供的內容。儘管如此,第十一屆印度藝術博覽會將於2019年一月三十一日至二月三日在Angus Montgomery和MCH的管理下進行,而由Tim Etchells和Angus Montgomery監督的Art SG展會將於2019年十一月一日至三日舉行。

在迪拜,藝術博覽會對企業財富的漏洞也顯而易見。在迪拜藝術節的第十二次迭代(三月二十一至二十四日)之後,我們可以看到藝術銷售的復甦──尤其是已Marianne Boesky畫廊以十二萬美元的價格出售了Diana al-Hadid的《The Falcon and the Bandit》(2017)──主辦方一直修復前幾年開始的小型經濟衰退,並於九月十三日確認了終止他們與展會的主要贊助商,私募股權公司Abraaj Group的十年合作關係。Abraaj在其創始人被指控濫用投資者資金後於六月申請清算。十月,該集團在倫敦的一系列拍賣行中出售了全套收藏品。與此同時,迪拜藝術博物館於十月十日向政府宣布,他們的新合作夥伴是公共文化外交辦公室──是於2018年在阿拉伯聯合酋長國外交部下成立的新組織。

Marianne Boesky Gallery於杜拜藝術博覽會2018的攤位現場照。影像由Sebastian Opellion拍攝,紐約/阿斯彭Marianne Boesky Gallery提供。

全新方向

隨著主要區域中心的藝術市場動搖,企業家正在利用不確定性為收藏家建立新的藝術交易地。例如,雖然釜山藝術博覽會於2011年現世,為韓國首都首爾的藝術交易會提供選擇,但畫廊一直只提供差不多的展品,即單色畫(Dansaekhwa)作品。但在2018年四月二十至二十二日,他們通過針對年輕和首次購買的參觀者推出了藝術諮詢服務,吸引了前所未有的六萬名參觀者──這項投資的回報仍有待觀察。

在2016年展會取消後,澳洲兩年一度的墨爾本藝術博覽會(八月二至五日)捲土重來。與2008年八十九家畫廊和創下二十年紀錄的890萬美元相比;今屆展會有四十六家畫廊參與,銷售總額達670萬美元。當然,墨爾本藝術博覽會仍然與悉尼當代(九月十四至十六日)相形見絀──其2018年展會的銷售總額為1490萬美元。

同時,全新的藝術博覽會也已經誕生了。首屆Art Chengdu國際當代藝術博覽會(四月二十六至二十九日),由聯合創始人藝術顧問黃在和收藏家黃予,通過免收展位費成功說服三十一家中國和國際畫廊參與,其中包括頂尖畫廊如佩斯畫廊、賽迪HQ畫廊和香格納畫廊等。該展會成功吸引超過三萬二千名遊客來到該市商業中心的一個大帳篷裏。北京的勢象空間則成了領頭羊,以二百三十萬美元出售了吳大羽的作品。然而,大多數與會者都認為該展會還有很大的改進空間。

吳大羽,《無題125》,約1980年創作,布面油畫,53 x 38.2厘米。影像版權及提供者為吳大羽藝術基金會。

在中國首都北京,來自Art021背後的團隊策劃了首屆Jingart藝覽北京博覽會(五月十七至二十日)。展會吸引了三十二位參與畫廊,包括藍籌畫廊卓納畫廊、豪瑟沃斯畫廊和貝浩登畫廊──他們都是首次冒險進入北京博覽會,而緩慢的銷售量則意味這些畫廊必須繼續參與展會以着眼長線。

爭奪新市場利基並不是中國特有的現象。伊朗首屆藝術博覽會Teer Art(六月二十四至三十日)在該國首都德黑蘭開幕,共邀請了十一個畫廊參與。伊朗畫家Aydin Aghdashloo的畫作《The Ultimate Destruction》(2014)由當地名家Dastan Gallery展出,售價為七萬美元,是該次展會的最高價。

2019年,博覽會將有增無減。由Magnus Renfrew執導的台北當代將於今年一月十八日開幕,共有八十家參展商分佈在五個不同區域。一周後,由新加坡泰勒印刷學院(STPI)倡議的SEA Focus將把二十五個東南亞畫廊帶到新加坡的藝術飛地Gillman Barracks,加入現時已經頗為擁擠的新加坡藝術博覽會陣容。

對於一些人來說,如洪水般淹沒了日曆的藝術博覽會、巨大的開銷成本和不確定的潛在利潤都指出藝術界需要對如何開展業務進行認真的重新考慮。然而,對於一些正掙扎求存的人來說,或許這個破碎的系統卻是帶出了更多的機會──畢竟,路是人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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